墨带子,静静躺着。北岸那个八里庄,如今彻底变了样。 火把一支接一支,连成看不到头的长龙。人声、号子声、夯土声、马蹄声,混成一片,隔着几里地都听得真真的。 卢象升没骑马,就站在离八里桥不远的一个土坡上。他一身尘土,眼珠子熬得通红,可腰板挺得笔直。 “抚台,通州库里的麻袋,运过来七成了!”一个管粮饷的官儿小跑着过来禀报,嗓子是哑的。 “木料呢?拒马枪的数量还不够,连夜加工,不能停!”卢象升头也不回,眼睛盯着下面那片忙乱的人海。 “木匠都在河滩上干活儿,灯火通明,不敢误事!” 卢象升点了点头。他心里有张图。 这八里庄,背靠着通惠河,河上有座石桥,叫八里桥。这桥,就是通往通州和张家湾大运河的终点站的咽喉...